【轻小说】没有明天的我们,在昨天相恋 第二章 宛如肥皂泡泡(2/4)
本帖最后由 a36019 于 2023-6-24 23:31 编辑3 「妳今天想去哪里?」「想去冥界。」「这样啊,妳想去游乐场啊。」「没有一个字对的……」 在我舍弃寿命后的第二次五月十八日,星期一,天气晴。这天是一之濑进行的第十七次自杀。她今天也从老地方跳桥自杀。上次和这次她都没有打电话给我,之前送她的电话卡似乎变成了摆设。我一如往常地在桥前逮到一之濑,在我依自己的想法解读她的意思后,结果决定去游乐场。「我去游乐场也不知道怎么玩。」微风吹拂,一之濑的黑色长发凉爽地随风摇曳。「妳平常不去游乐场玩吗?」「小学时有去玩过几次,但已经好几年没去了。」我本来想说游乐场是打发时间的最佳场所,但一之濑身上没钱,说了也无济于事。我实在不认为她的父母会给她零用钱。忘记是什么时候了,我在车站月台阻止她自杀后,打算带她去稍微远一点的城镇观光,结果她说:「我钱不够,没办法下车,所以我要自杀。」我说服她:「哪有人因为车费不够就自杀的?」并帮她付了车钱。没有钱,能行动的范围就有限。我以前也不想待在家,所以十分清楚凭学生的财力要打发时间也不容易。现在是春天倒还好,夏天或冬天就必须费一番工夫。说到这里,一之濑是在圣诞节开始自杀,冬天她都在哪里打发时间呢?「妳不想待在家时,通常都会去哪里?」一之濑沉思了数秒后回答:「公园或是居家修缮中心。」「居家修缮中心?是车站附近那一家吗?」我没去过,但最近的车站附近有一家大型居家修缮中心。以她能够行动的范围来判断的话,应该只有那里。「对。那里的居家修缮中心有卖热带鱼的商店进驻。」「原来如此,妳平常都去那里赏鱼打发时间啊。」我问她喜欢鱼吗?她面带笑容回答:「嗯,很喜欢。」「我喜欢鱼,但那里有超级可爱的六角恐龙喔。」「六角恐龙?」我询问后,她便兴高采烈地说起六角恐龙的优点。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脸蛋、乱蓬蓬的粉红外鳃,前脚有四根趾头、后脚有五根,面向这边时脑袋会撞到水槽墙壁的迟钝部分……热情谈论六角恐龙的一之濑,脸颊泛红、情绪亢奋。很少看见她这个样子。「其他还有鬃狮蜥这种蜥蜴喔。」「原来妳喜欢六角恐龙这类奇怪的生物啊。」不明白两栖类和爬虫类优点的我,只能冒出这句感想。一之濑鼓起嘴巴反驳:「才不是奇怪的生物。」「你不也喜欢蛇吗?」「蛇?为什么是蛇?」「你随身携带的怀表,盖子上刻的不就是蛇吗?」我这才恍然大悟。不过,那可不是普通的蛇。「那不是蛇,是衔尾蛇。一种希腊神话中的生物。」「衔尾蛇?」一之濑歪头表示疑惑。从死神手上收下银表后,我曾经查询过衔尾蛇的资料。衔尾蛇是吞食自己尾巴,形成圆环状的蛇或是龙。银表上只刻了一只,不过我搜寻资料时也有看见两只互相吞食的图案。衔尾蛇似乎象征着不老不死与永远。倘若真是如此的话,衔尾蛇银表可就名过其实了,最多只能将时光倒流二十四小时,使用一次得等三十六小时后才能再次使用。无论如何,时间都会流逝十二小时。这只银表要自称象征永远的衔尾蛇还不够资格。不过,若是能永远让时光倒流的话,大多数的人都会用寿命交换吧。这样就失去了交易的意义,这也无可奈何。我只对一之濑提起衔尾蛇的事,但她好像没什么兴趣。顺带一提,我在每次妨碍一之濑自杀后,都带着她去玩,就是为了争取时间。假设我在倒流时光后十小时的阶段妨碍她自杀好了,那么就得再等二十六小时后才能再次让时光倒流。如果她在这两小时以内再次自杀的话会怎么样?等银表的力量恢复时,已经距离她自杀超过二十四小时以上,再也没办法返回她自杀的时刻。我必须看管她,直到这段无法返回的时段过去。所以才要带她去玩。我们搭乘电车来到稍远的车站,再从那里步行前往游乐场。到达游乐场入口后,一之濑停下脚步。我问她怎么了,她回答:「平日早上就待在游乐场,不会……很奇怪吗?」看来是怕被警察盘问的样子。「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没事,畏畏缩缩的反而遭人怀疑。」「那么有自信,你曾经跷课跑来玩吗?」我回以肯定的答案,走进游乐场后,一之濑便目瞪口呆地说:「原来你以前是不良少年啊。」跟在我后头。我以前就经常去游乐场或电影院,并不是因为有我想玩的游戏或想看的电影,只要是能打发时间,短时间专注在某件事上,哪里都好。简单来说,就是逃避现实。我需要专注在某件事上,不去正视现实的时间。跷课不去上学,平日早上就去人少的游乐场或电影院打发时间。我也跟一之濑一样,与父母感情不和睦,没有什么零用钱。不过也因为他们看我不顺眼,放任我不管,倒是有给我餐费。我就将用剩的钱东凑西凑,筹出钱来逃避现实。所以能够逃避现实的那天,对学生时期的我来说是特别的日子,也是我唯一的乐趣。多亏了衔尾蛇银表,我才能说去就去,虽说它不够资格拥有衔尾蛇的称号,但这只银表确实帮助我不少。我们光顾的游乐场是三层建筑的老店。一楼和二楼放置了夹娃娃机、格斗游戏、推币机等各种机台,光看这两楼是非常普通的游乐场,不过三楼却是打击练习场,很有独特的气息。平日白天客人不多,刚好符合我们的需求。「妳有想玩什么游戏吗?」「没有。」我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。一之濑感觉就不怎么会玩游戏,跟我拍大头贴也不好玩吧。但是,我熟悉的地方顶多只有这里和电影院了,只好执行事先想好的计划来应对。「玩夹娃娃机如何?有想要的奖品,可以夹……」「没有。」秒答。至少让我把话说完吧。「妳又还没看,搞不好有妳想要的东西啊。」「就算有,也只会被丢掉而已,所以不需要。」「被丢掉?为什么?」一之濑撇过头,一副不怎么想说地回答:「会被我继父丢掉。他说不去上学的人不需要这种玩意儿,把我的绒毛娃娃和玩具全都扔掉了。」她的表情愈来愈阴沉。看来我又搞砸了。虽然我早就知道她很讨厌她的继父,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。直到几年前还是陌生人的人物,竟然随便处理掉自己的东西,站在一之濑的立场来看,她心里一定很不平衡吧。「那不要玩夹娃娃机,玩其他游戏吧?」一之濑低着头;我拉起她的手。其实我本来打算带她玩夹娃娃机撑过两个小时的,既然如此,也没办法。我寻找一之濑也能同乐的两人游戏。最先看中的是经典的射击游戏,用枪击退过来的殭尸。我选择的是两人合力通关的玩法。「我在旁边看你玩。」一之濑拉开距离;我在她前方投入两人份的硬币,拿出两把用电线连接机台的枪,将其中一把塞给她并下令:「帮我杀。」「你拿给我干嘛?我又没玩过……」一之濑不知所措地用各种角度观察接过的枪。而游戏自顾自地开始了。「咦?咦?我要怎么办?」她发现游戏开始后,连忙举起枪。「我也是第一次玩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边玩边学吧!」我这个建议有提跟没提一样。老实说,我以为一开始会有说明操作方法的画面,结果没有,我也很慌张。起初殭尸很弱,第一次玩的我们也能轻易打倒。后来我们渐渐掌握操作方法,玩到一半都进行得很顺利。我觉得啦。直到我挂掉为止。「抱歉,我死了。妳加油!」「喂、喂!我一个人没办法啦!」一个人人手不足,殭尸愈靠愈近。打倒左边的殭尸后,又立刻射击右边的殭尸。但是殭尸的距离愈缩愈短。看见一之濑匆匆将枪口朝向殭尸的模样,我在旁边笑了出来。「别笑了,快帮我!」她拚命地向我求救,我想继续接着玩,却发现百圆硬币已经用完了。我告诉她我要去换零钱后,暂时离开了一下,却在将千圆纸钞放进兑币机时听见「不要过来!」的惨叫声,为时已晚。「都是你太慢了,我才死的!」等我换完钱回来后,她咚咚地垂打我的肩膀,看来十分不甘心的样子。接着我决定玩射飞镖,这个游戏我玩过好几次,经验丰富。一之濑似乎没有玩过,一开始我先让她练习射飞镖。她以生硬的姿势「欸!」的一声用力射出的飞镖,当然没射中镖靶,而是撞到墙壁后,一个艺术般的反弹,直接打到我的头。我孩子气地叫了一声「好痛!」一之濑便慌慌张张担心地问我:「你、你还好吗?」我也不禁忧虑地心想:还谈什么比赛,她的射飞镖技术才是问题吧。最后选择了COUNT-UP这种对战规则,连新手玩家都一听就懂。规则非常简单,每一回合轮流各投三支飞镖,八个回合结束后,得分高的玩家获胜。只是单纯瞄准分数高的地方,竞争积分而已。若是我拿出真本事应战,她肯定输得很惨,所以我故意瞄准低分的地方。虽说我经验丰富,却也不到百发百中的地步,刚好可以练习准度,自得其乐。一之濑则是直接瞄准靶心的高分区域,但不论射多少次,命中的都是别的地方。不过,她误打误撞射中几次三倍环,得分三倍的地方,所以分数直线上升。转眼间就追上我,这样下去,我会以悬殊的分数落败。我拿出真本事打算追上一之濑,却因为心急而射歪向右边,我射出的飞镖全像是被低分区吸引似地刺进镖靶;而一之濑那称得上是新手好运的射飞镖方式却没有中止的迹象。结果游戏结束时,我的分数还是没有追上她,彻底惨败。正常地比赛、正常地认输、正常地感到不甘心。而一之濑则是举起双手开心地呐喊:「太好了!」大概是真的很高兴吧,她的情绪看起来比平常高涨。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个性。看见她欢欣鼓舞的模样,我突然觉得胜败根本一点都不重要了。不过,当她开始得意忘形地说:「我搞不好有射飞镖的才能。」「你有好好瞄准再射吗?」我才忍不住回嘴:「妳少得意忘形啰。」我没想到跟人比赛比输会如此懊悔。「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,趁现在多得意忘形一下。」一之濑伸出两根手指比出胜利姿势,得意洋洋地笑着。怎么看都是我输得一败涂地。我没有精力再比一盘还以颜色,便往设有打击区的三楼移动。我对打击没有自信,但想借此发泄我射飞镖输了的郁闷心情。我也邀请一之濑一起玩,但她好像害怕球飞来的景象,说她在后面看就好。我的背后能感觉到她的视线,我可不想在年幼的女孩子面前出糗。我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,球棒握得比平常还用力。我专心击打飞来的球。因为好久没玩而有点担心,好在挥棒落空的次数不多,球棒有击中球,令我松了一口气。不过,只是击中而已,球飞得不远,无法表现出我帅气的一面。「妳真的不打吗?」「球速那么快,我打不到……啊!那个我应该可以玩。」一之濑指着一旁的棒球九宫格说道。那是投球击穿写着一到九数字板的游戏,一之濑确实能玩。我给她百圆硬币,这次换我在旁边看她玩。不过,从一之濑的小手扔出的球,还没打到板子就落地了。不管扔几次,球在快要打到板子前就滚落在地,每次她都一脸难为情地望向我,收到她求救的眼神,我只好半途代替她扔球。并成功击穿一列数字板,得以洗刷些许玩打击游戏时的污名。之后我们继续寻找一之濑能玩的游戏,玩桌上曲棍球或赛车游戏这种两人对战的游戏,令我觉得很新鲜。一之濑看起来单纯乐在其中的模样,让我在不知不觉间也热中了起来。虽然大部分的游戏我都玩输了。玩了一会儿后,我像是逃离对战游戏般地移动到设有推币机的楼层。我坐到随处都有设置的推币机前,将代币投入左右各一个的投币孔,推落机台内的代币。掉落的代币堆积在中央的排出口,从那里捡代币再投入投币孔,我默默地重复推代币的行动。一之濑有几次想拿代币却抓到我的手,每次她都会缩回手,露出难为情的笑容。手上的代币愈来愈少,时间在我们两人祈求代币掉落中流逝。用剩下几枚代币撑的时间比想像中的久,等到代币用光时已经傍晚。再待下去有可能真的会被警察盘问,所以我们决定玩到这里就回家。在前往车站的归途,我想说一之濑在看什么,原来是可丽饼店。普普风设计的看板上写着各种品项。因为没吃东西一直玩到现在,处于空腹状态的关系,我像是被吸引似地走进可丽饼店,但我很少吃可丽饼,不知道要点哪一种口味。我本来想问一之濑有什么推荐的口味,结果她反过来问我同样的问题。当我们正在烦恼要点什么时,一群打扮花俏的女高中生走来,一之濑便躲到我身后。那群女高中生很快就决定好要点什么,分别点了草莓、蓝莓、焦糖、珍珠奶茶等各自喜欢的口味。烦恼到最后,我们点了普通的巧克力鲜奶油。总觉得跟刚才的女高中生们相比,的确很符合不习惯光顾这种店的我们会点的口味。女高中生或情侣在店门口谈笑风生,一之濑依然躲在我身后。我也觉得不自在,决定边走边吃。「妳觉得什么最好玩?」我询问大口吃着可丽饼的一之濑。「嗯……我都玩得很开心。」「因为妳几乎都赢啊。」我如此说道后,她便得意洋洋地回答:「那是你太逊了。」「我一定会赢回来的,妳给我记住。」「不可能的,因为我就要死了。」嘴巴沾着鲜奶油的寻死少女,今天也正常发挥。「除非我赢过妳,否则我不会让妳死的。」我顺便告诉她嘴巴沾了鲜奶油后,她便一边擦嘴,一边闹别扭地回答:「我不想有人因为这种理由而妨碍我自杀。」「那什么理由才好?」「都不好。」一之濑调皮地笑道,嘴巴依然沾着鲜奶油。这种地方倒是很像普通女孩呢。我遗憾地这么想。「回家路上小心喔。」「我会粗心回家的。」我将吃完的可丽饼包装纸扔到垃圾桶,这天就此解散。感觉今天的她情绪比平常高昂,也经常露出笑容。如果有一天她能放弃自杀,单纯展露笑颜的话,该有多好。和她分别后,我顺道去了一趟附近的书店后才回家。我购买的是休闲娱乐相关的指南书。下次要带她去哪里玩呢?去哪里她才会开心呢?我思考着下次与她见面时的计划,熬夜阅读这本书。 4 「我今天明明选了其他车站……」一之濑被我抓住手臂,闹别扭地说道。「妳也换点花招,别再跳轨自杀了吧。」我抓住她的手臂,斥责她。「那换什么方式自杀才好呢?」寻死少女今天也不见反省态度。「我想想喔,再经过八十年就能长眠了。」「那根本不叫自杀。」 在我舍弃寿命后的第二次六月一日,星期一,天气晴。这天,一之濑进行她第十八次自杀。她企图在不同于以往的车站跳轨自杀,但依然被我逮个正着。「跳轨自杀,不就可惜了妳那张可爱的脸。」一之濑连忙否定:「我才不可爱!」看见她的反应,我建议她:「我看妳放弃自杀,改当偶像如何?」结果她又气噗噗地回答:「别调侃我了。」「今天去远一点的地方吧!」平日早晨、车站月台、逮个正着的一之濑,正是出远门的绝佳机会。好在有事先阅读指南书,目的地也已经决定好了。「我没钱喔。」「今天的费用我全包了。」「为什么要对一个将死之人做到这种地步啊?」「既然妳都快死了,还在意什么?」我们按惯例斗完嘴后,便搭乘前往东京车站的电车。通勤时段的电车内非常拥挤,几乎没有空隙。吊环全被上班族占领,要站稳十分费力。当电车摇晃时,一之濑就会抓住我的手臂。在众多上班族中,她的手脚看起来无处安放。每停一站,就会被人潮挤到里面,与被挤的一之濑紧贴在一起后,我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,无庸置疑是从她的发丝散发出来的。如果是从隔壁粗犷的上班族身上散发出来的话,就有点恐怖了。到达东京站时,我们两人都像爬完山一样筋疲力尽。下车后便立刻坐到长椅上休息。我去自动贩卖机买饮料,拿给一之濑后,她爽快地接过并开来喝。若是平常她一定会拒绝:「反正我都要死了,不需要。」她会这么老实地喝我请的饮料,表示已经累到懒得拒绝了吧。接下来搭的电车,我想悠闲地坐下。当我用手机调查怎么买对号座票时,一之濑问我:「我们今天要去哪里?」我坏心眼地回答:「不告诉妳。」我用售票机购买对号座票,转搭常磐线。我们搭乘的车厢是像新干线那样座位朝前并排的,没有其他人搭乘。我让一之濑坐靠窗的座位,自己再坐靠走道的位子。我打算把椅背往后调,稍微打个盹儿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坐在我旁边的一之濑一直在欣赏窗外的景色,映照在窗户上的她的脸庞,看起来比平常还年幼。「你没在睡觉吗?」一之濑发现我的视线后,似乎误以为我在看窗外的景色,问我:「要换位子吗?」「我只是睡不着而已,而且我醒着会晕车。」「相叶先生,你很容易晕车吗?」「嗯,我从小就一直为这个毛病烦恼。」打从我懂事起,搭交通工具就容易头晕不舒服,尤其不喜欢搭像新干线或观光巴士那种朝前排列的座椅。「真没想到,我还以为你压根没有烦恼呢。」我不服气地对有些吃惊的一之濑抗议:「怎么可能没有啊。」「搭巴士去教育旅行时超惨的,只记得我一直在晕车。」「啊……我们班也有人搭巴士会晕车。」「根本没办法好好观光,还要我写作文,无奈之下我只好仔细描写我晕车的感想交出去。」我苦笑着说道后,回想起当时的心情,突然一阵反胃。「说不定我会满想看看那篇作文的。」一之濑笑着说出在我伤口上撒盐的话。我告诉她:「那种不堪回首的过去我早就丢掉了。」结果她叹息道:「咦……好可惜喔。」我丢掉的不只有作文,在我离开老家时把大部分生活中不需要用到的东西都丢了,房间也只留下最少的必需品。等我死后,相叶纯这个人类存活过的痕迹,大概只会留在同年级学生的毕业纪念册里吧。「要是不舒服别忍耐,直接跟我说,我会趁那段时间自杀的。」「拜托妳不要。」我们聊了一会儿天后,窗外的景色骤然改变,蔚蓝的海洋映入眼帘。一之濑做出像小孩子一样的反应:「相叶先生,是大海耶!大海。」十几分钟后,我们在目的地那站下车,我指着贴在墙壁上的海报:「我们今天要去这里。」「水族馆吗?」刊载着海豚等照片的水族馆海报,是指南书上也有介绍的茨城县知名水族馆。「妳不是说妳喜欢鱼吗?我想妳应该会想去水族馆之类的地方。」对一之濑而言,热带鱼店就像是小型的水族馆,那么带她去真正的水族馆,她应该会感到开心吧,我在阅读指南书时这么想。我们从车站搭上前往水族馆的公车。在车上,一之濑晃动着双脚,眺望窗外一大片海洋。水族馆建造在能将太平洋一览无遗的海岸边,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大。也有人在建筑物入口附近设置的海豚像前拍照。「相叶先生,快点进去吧。」一下公车,一之濑便目光炯炯地对我招手催促:「快点、快点!」总是躲在我身后的她,竟然会走在前面,真是稀奇。我立刻便感受到带她来水族馆是对的。馆内也有带小朋友来的家庭和情侣,但多亏是平日,人潮并不多。我在买入场券时一起购买了集章册,我决定带着她边逛边集章。第一个参观的区域是,聚集了栖息在水族馆附近大海中的鱼类区。蓝海世界的视野在巨大玻璃水槽中扩展开来,一大群沙丁鱼、鲨鱼或魟鱼、海龟等各式各样的海底生物悠游其中。一之濑将双手贴在水槽上,朝游泳的鱼儿投以热烈的视线。望着她的背影,大概没有人会怀疑她想要自杀吧。「相叶先生、相叶先生,你看那里,有鱼坐在龟壳上。」正如她所言,在我视线前方游泳的海龟龟壳上紧贴着一只鱼。附近的亲子似乎也注意到了,开口:「海龟上面有小鱼耶!」一之濑抬头仰望,赞叹道:「好漂亮。」这次好像在看徜徉于上方的一大群沙丁鱼。应该有好几百……不,好几千只吧。灯光从上方照映下来,闪耀着银色光辉的沙丁鱼群如此梦幻。「看到鱼群,就想起小学的学艺会呢。」一之濑仰望着说道。我问她:「学艺会?」「我在学艺会上表演过以鱼为主角的话剧。记得内容好像是……一群小鱼快被一只大鱼吃掉,但小鱼聚在一起,装成比大鱼体型还大的鱼,反过来把大鱼赶走。」我记得小时候读过类似的绘本。「有那种故事的绘本呢。那妳演什么角色?」
游乐场,水族馆,怎么一股子日本人的味道,好吧角色就是日本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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